然而从去年起,这迷信的香市忽又准许举行了。于是我又得机会重温儿时的旧梦,我很高兴地同三位堂妹子(她们运岂不好,出世以来没有见过像样的热闹的香市),赶那香市去。
天气虽然很好,市面却很不好。社庙前虽然比平日多了许多人,但那空气似乎很阴惨。居然有锣鼓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单调。庙前的乌龙潭一泓清水依然如昔,可是潭后那座戏台却坍塌了,屋椽子像瘦人的肋骨似的暴露在光风化日之下。一切都不像我儿时所见的香市了!
那么姑且到惟一的锣鼓响的地方去看一看罢。我以为这锣鼓响的是什么变把戏的,一定也是瘪三式的玩意了。然而出乎意料,这是南洋武术班,上海的《良友画报》六十二期揭载卧钉床的大力士就是其中的一员。那不是无名的江湖班。然而他们只售平价十六枚铜元。
看客却也很少,不满二百(我进去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十)。武术班的人们好像有点失望,但仍认真地表演了预告中的五六套:马戏,穿剑门,穿火门,走铅丝,大力士......他们说:今天第一回,人少,可是把式不敢马虎,--他们三条船上男女老小总共有到三十个!
在我看来,这所谓南洋武术班的几套把式比起从前香市里的打拳头卖膏药的玩意来,委实是好看得多了。要是放在十多年前,怕不是挤得满场没个空隙儿么?但是今天第一天也只得二百来看客。往常香市的主角--农民,今天差不多看不见。
后来我知道,镇上的小商人是重兴这香市的主动者;他们想借此吸引游客振兴市面,他们打算从农民的干瘪的袋里榨出几文来。可是他们这计划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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